霓裳羽衣是淫舞吗

窥史说唐 九

　　旧时老百姓的许多认知来自于看地方戏。什么关公忠义，曹操是奸臣，包公清官，潘金莲是淫妇，杨家满门忠烈，有冤时六月天会下雪等等。

　　尽管没上过学不识字的乡妪，也会给儿子讲三娘教子。种了一辈子地的老农，会讲周文王拉车载姜子牙八百步，姜子牙保了周朝八百年。

　　现在虽然都义务教育了，可架不住传媒影视无孔不入的灌注默染。于是唐代近三百年，那么多事那么多人，人们熟知的印象中突出的，是李隆基与杨玉环，长恨歌已成了对唐的记忆。

　　唐皇好色，后宫三千美女还玩不够，非把儿媳妇抢来。又是赐浴洗澡，又是飞马荔枝，又是霓裳羽衣歌舞。实际上，至少是霓裳羽衣舞，並不是杨玉环为讨皇上宠爱而跳的淫舞。这种印象，还真冤枉了舞曲的作者李隆基。

　　从唐开国皇帝李渊起，就要给自己承天圣命的李氏家族找个非常的祖宗。那姓李、骑牛、紫气东来写道德经、被孔子视为真龙的李耳，也就是老子，便成了李皇的多代的老祖祖祖祖宗先人了。

　　全国的臣民谁敢不认同呀？老子当年死在哪儿都没人知道，只要他不出来否认，这就是真事了。于是老子就真成了当朝李氏皇家的祖宗。

　　这一来就开始花钱了，修建了多处的敬拜老子的三清观、上清观。雕了不知多少尊玉的和塑了金身的老子像。老子的观庙前，列最高礼仪十二戟仪仗。礼部重新修订祭老子的仪式，连孔子和几位唐皇都成了拱卫老子的配祭人。

　　每年祭拜祖先，先祭老子，再祭自家有血缘的高祖太宗高宗。每年收获新粮嘉果，先去老子庙荐新，然后才去生养自己父母的太庙灵牌前供奉。

　　老子的名号在高祖李渊时是太上玄元皇帝，到唐玄宗李隆基时，已封为“大圣祖高上大道金阙元元皇帝”，成为至高至上压倒三皇五帝的人间天神了。一些文人专门写了考追老子为何是唐皇李氏远祖的传说故事。为祭拜老子，年年都有不光是礼部文士，还有著名文豪大学士之类写的颂文颂诗，时称“青词”。

　　于是，唐皇李隆基说他做梦了，于是精于音乐的李隆基说他在天界听了奇妙的节奏，于是他真就写出了霓裳羽衣舞曲子，由顶尖水准的舞女乐人排成了霓裳羽衣舞。

　　笫一次不是为皇帝演的，第一次正式演出是献给老子的。大概是在长安大宁坊专祭老子的元元皇帝庙。依道法斋醮礼仪后，行祭拜老子大典，朝着老子像献演的。

　　那可是庙堂之乐，就象是诗经中的雅歌、颂歌，而决非君子好逑之类的民间情歌。

　　但后来，现在，影视中是杨玉环在跳给李隆基观看。杨的坦胸媚眼，挑情的艳舞动作，让霓裳羽衣名声大作，似乎成了李扬挑逗的淫舞代名了。

　　当然现今的影视追求票房卖的是迎合，既便是把胡旋舞排成床上戏，也是分分钟的事。不过，历史上发生过的事还是有记载的。起码霓裳羽衣不是淫舞，李隆基写这首舞曲是政治，不是娱乐，並不像后人编排的那样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