吐蕃求婚，权臣隐贿

口述：神龙 48

　　长安大明宫

唐皇李显：
　　朝会罢，朕正欲去紫兰殿见那雪娘子，皇后从西域贡奉女中挑来的。年方二七，浑身雪莹白晶，体香妙异常人。
　　皇后说训教了三月，会几句唐语了。说她乖巧娴軟，与唐家娘子有别，引得朕生趣了。
　　未到紫兰殿门口，黄门侍郎来报，说张柬之三位大人有急事面圣。
　　唉，嘿！刚才朝会上怎的不说？真会挑时辰！刚想斥回，转想近日北境不绥，怕是烽烟事？
　　唉，朕挥挥手，呃，就在含冰殿外大廊上见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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含冰殿外走廊
张柬之、桓彥范、袁恕已：
　　皇上在走廊这等地方召见，只能双手抱拳，大躬致圣了。
　　参见皇上，万岁万万岁！

唐皇李显：
　　好啦，好啦。甚事，快说吧，北境又怎么啦？

张柬之：
　　北边节度奏，尚且安妥。小股来犯，已挫回了……

李显：
　　呃，那你们何以如此，追到朕的后宫来？

袁恕已：
　　禀陛下，昨日我等陪吐蕃求婚使游昆明池，饮宴甚欢。
　　哦，吐蕃使酒喝得溢了，酒后说若求婚不果，吐蕃王会震怒。臣等恐边境不宁，人心浮乱，长安也不安稳哦。
　　陛下，臣等看来使的神情，听其言语，尤其是酒后发性，试探再再，不像是恐唬我唐，恐怕真……
　　我见皇上耸眉煞脸，停住。转缓说，皇上，另，兵部有报，再再已四案。西南峰遂上，多见蕃人的军马营帐。陛下，这次，伯是来者不善啊。
　　恐……他们不得公主，不得粮食，与大唐的兵事，怕难免了。

李显：
　　呔！你这话，是甚道理？朕不答应求婚，就来杀人打仗么？

袁恕已：
　　陛下，此事，已箭在弦上……多日来，边烽上奏报……

李显：
　　别说了！张大人，桓大人，你们俩，对此事有何见？

张柬之：
　　老臣力主袁大人所见……我说了一句便收口，不愿多说了。
　　皇上的脸色已很难看，我知晓近日皇上不愿听我奏事。
　　我特把这俩位大人请来，心想他们说话，皇上或许能听得进去。

桓彦范：
　　皇上，兵事一起，那可不是几车嫁妆的事了。
　　老臣以为，互市可以再开几处，让他们用牲畜换粮食。
　　若没粮吃，他们会动抢。再说，求婚的事……

李显：
　　求婚的事，不提了。莫要逼朕。

袁恕己：
　　皇上，臣等也议了。臣也不忍心陛下的公主远离长安。
　　不过，这次咱不用陛下的公主，仿汉昭君故事，哪个唐王爷家的偏出下女，可封她公主。为唐出蕃婚，使胡蕃无借口出兵。

李显：
　　我沉吟着，要这样……看来，这些老臣们，总是口口同腔，怕是结为一党了？
　　说来说去，就是压朕，按他们的意思办事哇。
　　我抬起头来，哎？刚才朝会上，诸爱卿怎的不提，反而到后宫说及此事？

张柬之：
　　皇上，臣等知皇上乃一代明主，臣等也和皇上同心，不愿公主去那荒蛮之地。
　　若朝堂上议了，怕圣上难言难断，故而……

李显：
　　嗯，不说了，朕知晓了。嗯，都下去吧。
　　诸卿，尔等年已松寿，禁不起长劳哇。且都下去吧，朕，自会处置的。
　　张柬之三人躬身退后几步，沿廻廊走了。
　　唉，刚才是要去哪儿？哦，紫兰殿……没兴致了。
　　唉，去拾翠殿吧，传皇后来见朕。

大明宫皇后内殿
韦皇后：
　　我正与武三思打六博呢，来人报皇上召见。
　　我先去了，你一会去拾翠殿见皇上，可好？
　　武三思点点头，施礼请我先行。

拾翠殿
唐皇李显：
　　娘子，看来，还得低一回头哇。
　　唉，这事……朕，权衡再再……唉，唉，一群凶蛮，不火之食，嗉血愚族……和他们，罢，罢，罢！
　　娘子，还是找个本族远支的郡主县主，甚么人的小女吧。你悉熟门弟，免了和吐蕃的这场兵事。

韦皇后：
　　哦，不是有张柬之大人宴请他们吗？
　　出三位王爷承陪，那等干练有为的国相，连个蕃国蛮使也拿不下么？不会吧？

李显：
　　内乱行。外斗，不行哇。
　　唉，唉……不说了，就是会逼朕。

韦皇后：
　　不行？那就换人，和蕃使再谈呗……我看皇上摇摇头，不敢说下半句了。
　　本想推荐武三思的，让他压压那张大人。可转想，三思若谈不成呢？
　　我点点头，皇上莫为难。好吧，我找个下女，封个公主便是了。哦啊，不就是看咱唐家女子文秀么？咱不缺这号娘子，陛下宽心便是。
　　黄门仕官来报，左相武三思求见。

李显：
　　哦，亲家来了？正好，朕听听他的言见。

武三思：
　　陛下，皇后，我听鸿胪寺一位下丞说，吐蕃使来求婚时，珠宝黄金香药，带来一百多驮呢。
　　怎么咋天，我在大库查看时，没有那么多呀？差的不是一点半点，短不老少呢……这少了的，都给了甚人？
　　大盈库无笔札，我也弄不清楚。那多的珠宝黄金，能去哪儿了呢？有人说张柬之、桓彥范大人他们得了……皇上？

李显：
　　喔，有这等事？

武三思：
　　臣武三思奉旨查库，是亲眼所见。库里贡物，实不多哩。
　　皇上，这是库录的单凭。请皇上御览，只有这么多，臣，是一一实对过的。

李显：
　　我接过单凭看了一眼，扔在了地上。
　　哼，哼，怪不得朝堂上不议，追到后宫呢。朕心明了，是怕百官口实呀？
　　逼着朕，逼着朕低头……哼，哼哼，三位国相，收了人家宝财，欲为人家消灾？竞敢，堂上堂下阴阳勾当？不由我怒而揖起，可恶，可恶，诚谓可恶！

韦皇后：
　　皇上，莫生气了。也不是头一回了，从太祖太宗高宗，和番婚配，哪一朝不都是有来有往的？
　　母后在位时，咱不也娶过人家胡人的娘子吗？

李显：
　　你知个甚？我说的不是这事。
　　和亲，朕自当是不怕。怕的是大臣内外交通，说公，而实窃图私哦。
　　三思，你替朕速查此事，不必声张。要水下摸鱼，暗中查探，不去惊动他们，知晓朕的意思么？

武三思：
　　臣遵旨，臣自会稳妥暗察。
　　皇上，他们手下那些门生故吏，多与我的下人来往的，必访得实在。
　　陛下为国事劳巨，似有些困倦？要不，请陛下和皇后打双陆？臣摆棋子，为陛下散散心，何如？

李显：
　　哎，繁巨冗甚，朕片刻不得有闲哇。好来，好来，来，打会双陆。
　　嗯，娘子哇，今日，你不可像房州那时总让着朕，博朕的小乐。
　　你拿出真手段，你赢了，有赏。你输了，罚哟。
　　今天，咱俩真真斗一回。你多大的天地，让朕心里落个虚实，可好喔？

韦皇后：
　　圣上，那我可就不输真赢了，不要心疼你大库的金银喔？

武三思：
　　唉，皇后莫大言唻。你赢皇上，那是撞运气，不是棋上的手段。
　　皇上的慧灵大智，比你可大了去了。我扫了皇上一眼，开始摆棋子，伺奉皇上入座。

李显：
　　哎，娘子，见裹儿了么？

韦皇后：
　　见了，好一通撒娇呢，长不大的裹儿。

李显：
　　又告我的状了吧？疯裹儿，要昆明池？我没给她，允诺给她再挖一个。
　　唉，三思，你喻工部，有这事。嗯，也别太当回事，慢慢动弹着即是。

韦皇后：
　　那里呀，皇上今日错怪裹儿了，只誇你心痛她呢。我还责怪她几句，说不该让父皇为难。
　　她呀，也就三天新鲜。说不定池子还没挖呢，她又不要了。

李显：
　　裹儿，裹儿，到底是朕暖活的女儿哦。
　　喂！娘子，小心，我的先筹连连，彩行马，马、马啦！